《道德经》里对“领导”这个词有一个专门的称呼,叫“圣人”。一部《道德经》只有5000多字,但有60多次提到了“圣人”。在老子的定义当中,圣人就是“领导者”,他有几句话很有名:“圣人,光而不耀”——圣人的特点是“光而不耀”,意思就是散发着光彩,但是不耀眼。

老子还有一个观点:作为一个领导者,你要“挫其锐”,意思就是要把你的锐气给挫掉;“解其纷”,意思就是要把你的那些林林总总的念头给去掉,让你的念头尽可能的少;“和其光,同其尘”,意思就是要跟光形成一种“和”,而不是“同于光”。

“同”,“君子和而不同,小人同而不和。”在这里意指要学会当别人“光”的时候,你要有差异,要跟别人形成一种和谐;而说到“尘”,“光”是好的,尘土是不好的,但是,当别人处在不那么好的状态的时候,你要跟别人“同”在一起。

当我们参观故宫的时候,我们会看到康熙大帝写的四个字:和光同尘。做为一个领导者,我想康熙至少明白,做一个皇帝要学会显得不那么聪明,而总想显得聪明的皇帝,一定不是一个好皇帝。

稻盛和夫讲领导者的等级的时候,讲到了三个层次。他借用我们中国明朝吕坤写的《呻吟语》这部书,对领导者分了三个层次。吕坤把人才分为三个等级,稻盛和夫非常同意他的这种分类:

第三等资质,叫“聪明才辩”;
这等人才的特点是聪明、才辩、能说会道、思维敏捷,但这只能算第三等资质。当我们在选拔人才的时候,常常会犯一个毛病——我们最先发现的人才往往是那些聪明才辩的人才,因为他们们耀眼,很善于表现自己,所以他们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映入你的眼帘。但作为一个领导者,难就难在,在那些耀眼人物的背后,在那些常常溜边的那群人里头找到你要的人,而不是在第一时间就能够发现的那种聪明才辩的人。

第二等资质,叫“磊落豪雄”;
“磊落”,做事非常磊落,非常光明,坦坦荡荡,自己的动机、自己的用心,清清白白,尽人皆知,这叫磊落。“豪雄”就是做事情不拖泥带水,不藏着掖着,也就是做事情有执行力、有饱和度而且有透明度的人。这是第二等资质,第二种资质的人也是比较容易发现的,不像第三等资质的人那样那么善于表现,所以要发现这样的人,也还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。

第一等资质,叫“深沉厚重”。
“深沉厚重”,这四个字听起来好像平平淡淡,深沉厚重有时候在一些人的观念当中常常被视作平庸的表现,做事情的时候,不那么有动静,不那么爱出头,他的素质、他的品质往往在深度接触以后,你才能发现。深沉厚重显然不是一眼就能够发现的品质,如果你的组织里头找不到这样的人,用的都是那些聪明才辩的人,那么你的组织很难走得远。

稻盛和夫甚至认为在他的京瓷公司里头,起骨干作用的人绝大部分都是那种看上去都没有跳槽能力的人,都是那种不爱跳槽、好像也没有跳槽能力的人,他们之所以不爱跳槽,恰恰是因为他们深沉、他们厚重、他们跳不动;而那些聪明才辩的人常常是在第一时间就跳槽的人,尤其是企业经营遇到困难遇到风险的时候,首先想到去跳槽那样一种人。最后,他认为他的公司最能够踏实稳健的成长,就是得益于这些深沉厚重、没有跳槽能力的人。


在《道德经》里对领导者也有一个分级,把领导者分成了四个等级:

第一等级的领导,叫“太上,不知有之”;
最高级的领导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个人,或者说大家在他身上看不到权力,看不到那种强烈的权力欲,在他的语言和行动里,很少甚至是完全没有透露出那种威慑、那种权力欲,他甚至看上去有点软,有点弱,我们在讲李安的时候,就曾经讲到过这一点;

第二等级的领导,叫“亲而誉之”;
第二等级的领导者是让下面的人喜欢他,称赞他,表扬他,他喜欢员工说自己“我们的老板真棒,真好”,这样的老板当然是不错的,但不是最高等级的;

第三等级的领导,叫“其次,畏之”;
意思就是大家很害怕他,畏惧他;

第四等级的领导,叫“侮之”。
这种领导,下属、员工想尽办法以他们觉得安全、可操作的方式让他难堪,下属让老板穿小鞋,这是最糟糕的领导。